这是楚明空睡得最费劲的一个晚上，说真的，很累。
不过不是那种腰累，而是精神累。
他现在的状况，寻常人家的姑娘真没法与他躺在一个被窝里，自伤口处散发出来的极阴寒气，实力差点的修炼者都挨不住。
虽然被大方邀请入了被窝，但是楚明空的精力全在压制伤口气息的散出。
久违躺在别的女人的床上，楚明空却无比思念自己的师尊。
想她。
挨到了半夜，等待永真郡主睡熟了，楚明空才灰溜溜跑路。
“还说什么天亮了就要我，等天亮甄夫人见到我直接躺在你床上，还不得以为我轻薄了你，那我的孝心还怎么办？”
楚以南觉得还是先回去休息够了，天亮后做足礼仪做过来比较好。
同一时间，左秋池说是要走了，但是最后成功赖在白云道观里睡觉。
那蒙着眼睛的绝色道姑知晓的秘密很多，窥探得的天机不少，得找机会多挖一些出来。
“哈——”左秋池打了个哈欠，躺在道观厢房的床上。
云弄玉生活朴素，不求奢华，这床是梆.硬的，可左秋池习惯了王府的软塌，一时半会还真转换不过来。
“喂，臭小子，去给我倒杯水来。”
她拍拍旁边的床位，却拍了个空。
哎，这生硬的木板床睡不惯，少了个半夜倒水的也不习惯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第二天一早，天未亮，楚明空便离开王府，准备朝郡主小院进发。
他出门得及早，茶楼生意都没铺开，只有几个打杂的在等待天亮后的生意上门，楚明空想听听自己的风评都没地方去。
无奈，简单对付了一顿早点便了事。
他吃早点的地方与郡主小院南辕北辙，吃完后还得折返途径自己的王府一趟，这般麻烦属实没有办法，谁让他没养个厨娘在家。
若是左秋池还在府上，她要是说想吃早点了，楚明空亲手去给她做倒没什么所谓。
只有他一个人的话，懒癌便发作了，街边小摊无所无顾虑。
不过在路过自己王府的时候，却碰上了意想不到的，锦玉公主。
此时天已经蒙蒙亮，深沉的蔚蓝揉着几点星光，但天边的鱼肚白处已燃起了一道橘红。
楚明空扫了眼她的出行随从，没见到魏清宁跟着了，取而代之的是几个轻装打扮的皇宫禁军。
他装作没看到，直接路过，顺便从储纳戒中掏出一瓶牛奶喝。
“喂~！”
锦玉公主含笑地向他打了个招呼，顾虑到在外的形象，即便是这一声没名又没姓的“喂”，听起来都格外礼貌得体。
只不过那笑容是皮笑肉不笑的了，盯着楚明空的眼神都仿佛在质问：你竟然无视本公主！
楚明空回过身来，没好气地说道：“我虽然姓楚，但不是雨荨呀，没名字给你叫吗，喂什么呢？”
锦玉公主优雅一笑，眼眸露出疑惑不解之色：“世子见到本公主连自己的王府大门都不敢进了，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想从小门避嫌回去？”
别在我这里装优雅淑女、大家闺秀、纯良公主了，你在永真那儿放肆随意模样我都见过了，又摇晃又开腿的，就算你们是好姐妹也不至于这样吧，男性哥们间也没几个私下里碰了一碰剑。
噢，不对！
这个时代的世俗王家还真可能好这一口，崔家那几个倒霉蛋就是如此。
不过兴许是锦玉公主给他一饱眼福了一回，加上她“引荐”的永真性格不错，楚明空对锦玉公主的印象都好了不少，连带她此时那若有若无的猜疑都能当做耳边风。
而联想到她昨晚在永真房间里的姿态，再看她此时端庄优雅，俨然一副京城无数男子的梦中女神模样，楚明空对着落差感莫名觉得喜感。
“倒不是不敢进，而是我正吃过早点，准备去永真府上等候，不知锦玉公主这么早来，是来找谁的？”
“吃过早点？”锦玉公主皱眉，笑容消散了瞬间，又重新聚集起来，她从身后的侍女手中取过一个提篮食盒：“世子说笑了，你还没有吃！姐姐我便是料到了这一点，给你带了些吃的，免得去找永真饿得肚子叫，丢了份，正好你备了牛乳，作补身子用~顺便我再与你聊聊，永真喜欢什么，你好与她接触。”
搞半天，是早上醒来惦记着牛奶的味道了，就带着个食盒过来蹭牛奶了。
楚明空舒展筋骨一般，将昨个儿拍过锦玉臀儿的那只手掌伸展了一下手指：
“我府中的凳子椅子可不太舒适，万一锦玉公主离去时，坐得娇躯不适可怎么办？”
“无妨~”
锦玉公主知道楚明空这小混蛋是拿拍屁股的事威胁她，回了一个虚情假意的“无妨”后，立马逼近他几分，脸蛋还隔了些距离，丰挺的雪峦香峰却快要抵在楚明空的胸膛上。
她小声警告地嗔道：“你敢打姐姐，当心我寻人仔细了你的皮~！！”
楚明空还是领着她进去了，大大方方，没有刁难地掏出了两瓶牛奶给她喝。
两份不同风味，一份是水牛奶，甜味重，跟喝甜汤似的，另一份则是纯牛奶，保留了原牛乳的些许风味，但也只是些许，因为没有处理过的牛乳真的又腥又难喝。
皇族中有人专门饲养仙家乳\牛，兼有仙禽鸟畜，仙果仙草，但这些“仙”，说白了就是带一点灵气。仙家牛乳是一味补品，皇族儿女打小就得喝，补养身体。
锦玉公主从小就喝着牛乳长大，被那滋味是折磨得苦不堪言，现在忽然喝到这么好喝的牛乳，心中惊讶不已，觉得自己过去真的是白受罪了。
世上竟然流传有能把牛乳调配得这般好喝的配方，宫中那些御用厨子当真是吃干饭的。
昨晚她回去后，还专门让侍女去询问了这牛乳的改良之法，结果一问三不知，厨子们连听都没听说过。
因为他们都习惯了“良药苦口”这一老话，觉得牛乳这么补养，难喝是正常的。
楚明空尝了两份糕点，味道不错，但是比起他前世的享受差了很多，这叫他有些怀念肠粉、凤爪、牛肉丸、黄金糕、流沙包之类的早茶点心了。
“明空，这牛乳是如何制作的？加了什么方子进去调味道的，味道还挺多，难不成你还藏了别的味道？”锦玉公主拿手帕轻轻擦拭小嘴上奶白痕，仍旧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。
虽然昨天在楚明空府中有些狼狈，但是也不过仅此而已——锦玉并不知晓自己藏着的一面已经被楚明空看去了。
“调过味道的叫牛奶，不叫牛乳了。别的味道确实有，就是这种浓稠的，我将它称为‘酸奶’，你可以看着我吃~”
这是他从孝心商场里买出来的，买这种零食饮料的性价比最低，不过却能买出他记忆中喝过的饮料，很厉害。
他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，拿出一小碗固体酸奶，那勺子慢慢吃，动作虽慢，但耐不住勺子大，锦玉公主还没反应过来，那叫做“酸奶”的新鲜玩样已经被他吃完了。
公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，完全想象不出这是传闻中那个有怨不申的“窝囊世子”，不是说上官蓉对他怎么冷淡，楚明空都还是一如既往热情对她的吗？
怎现在是这副贱贱的性子了？
楚明空说道：“其实今儿只打算给你纯牛奶喝，但是念在占了你的便宜，多送了一味给你。”
他说的是昨夜大饱眼福之事，若非见到了那一幕，今天锦玉来找他要牛奶，楚明空真的是打算让她拿嘴接着的。
锦玉公主当他说的是打屁股的“占便宜”，身后仿佛回想起了那火辣辣的发麻痛感，恨不得撕破脸踩他一脚。
她阴阳怪气地说道：“原来锦玉被占了一下便宜，竟然还能抵得过一味牛奶呢，世子弟弟可真的是太抬举姐姐了~！！！”
“那确实，抬举你了，你该走了吧，我得去找永真了，你要是打听过我之前的事，就知道我敬业得很，每天很早就会去女方家中等候了，今天为了你已经迟了，不过还是感谢锦玉公主带过来的早点。”
锦玉是真的第一次受到这么“热情”的待遇，京城中哪个钟鸣鼎食之家遇见她来作客，巴不得留她久一些的，楚明空居然这样下逐客令请她走！
她还不想来的呢！
锦玉笑着站起来，被楚明空气出了点隐藏起来的顽劣性子，她脱下绣鞋和白袜，露出白玉细嫩的脚丫，踩在楚明空的脚上，柔软的脚前掌来回拧动。
她那点踩踏的力度自然是不值得一提，还没有风影踩在楚明空脸上的力度来得重，不过也算是一份下马威。
楚明空也站起身，而后
——啪！
锦玉公主面色羞赧地捂着肉润的桃子臀，美眸瞪着楚明空。
他敢还手打我，而且又是打同一边！
楚明空过了把手瘾，将一瓷碗固体酸奶拿出来，放在她带来的食盒中，这算是刚刚那一下的补偿了。
“这酸奶不吃的话就丢掉。明天早上要是再过来的话，我就再打，下次可没有别的味道给你了。”
他的语气缓和了些，没有针锋相对与锦玉作对的意思，主要还是警告，实在是不想她没事就往他家跑。
锦玉公主真的是京城里的大红人，与天极帝国交好的那些个门派，基本只认皇帝皇后的脸色，但是对锦玉都能给出几分善意。
她没事就往他家里跑，太给他这个想低调的人拉仇恨了。
况且——可不要被永真误会了，永真误会了，甄夫人就会跟着误会，那他的孝心大业就完了。
等哪天锦玉她的皇后母亲不针对他了，还给他发孝心了，再谈别的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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